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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一个歼击机中队被“保养掉了”

　　北越军方利用社会主义国家“有求必应”的特点，尽可能多地积攒军事装备。当飞机数量超过飞行员的数量时，先前得到的装备就运到北越秘密开挖的洞库里封存起来。1972年底，美国发动著名的“后卫II”行动，试图以B-52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把北越逼回巴黎和谈现场，然而这次轰炸并没有对北越战争机器造成致命影响，越南人分散储备了足够用于统一战争的装备。

　　1975年初，北越决定向南越发动攻势。战斗发起前，北越邀请苏联专家组协助检查封存飞机的状况。我参加了对内排附近的保存基地的检查。检查表明，飞机没有战斗损毁，但被越南人草率地塞进山洞里，没有被绝对密封，结果洞内湿热的环境对飞机零部件造成严重伤害，飞机蒙皮都变得粗糙，许多存放了一两年的设备仅用竹席盖着或草草拧上封口螺丝，完全丧失利用价值。苏联专家作出的结论是，这些米格飞机都不能继续使用。北越军人对此满不在乎，说自己是照章办事，所有器材登记一应俱全，而且工作组没有发现器材丢失现象。我内心感到好笑，“是的，你们任务完成得太好，几乎一个歼击机中队都被你们‘保养送终了’”。

　　最后的战斗

　　1975年4月，北越发起旨在彻底推翻南越伪政权的战役。4月7日，北越名将文进勇被任命为司令，黎迚讯为其副手。北越军共动员17个师及若干独立团参战，北越空军也积极参加支援。

　　随着战役的持续，北越请求苏联专家亲赴前线助战。4月22日，包括我在内的27名苏联专家赶到六滨河畔的小镇梅堡，那里是离前线最近的地方，我们直接在野战机场维修受损的米格飞机。根据飞机不同的故障，我们分成多个专项修理组，每组4-5人。在之后的8天里，我们连续修复了13架次受损的米格-21和歼-6。有时还遭到南越空军的扫射，不过没有造成伤亡。

　　在工作的过程中，当地的北越军民严禁和我们说话。有一次，我实在口渴得难受，向身旁的一名越南技工打手势，希望他帮我找杯水来。他明白了我的意思，但只是茫然地用手指点远处的俄语翻译，原来能和苏联人说话的只能是翻译。

　　4月30日，南越首府西贡被解放，越南统一了。我们从野战机场上的大喇叭里听到河内电台的广播，在场的翻译告诉我，广播里来回地说：“我们胜利了!祖国统一了!”此时，整个野战机场沸腾了，北越军人无不用欢笑和泪水来庆祝属于自己的伟大胜利，他们和苏联专家一起拥抱庆祝，我还被一群士兵不断抛到空中……

　　1976年2月，我的援越工作全部结束。回国后，我从在苏联中央科学研究所工作的同学处得知，我们所撰写的越美空战经验总结很受军事领导人的欢迎。我在想：苏联援助越南抗战的真正用意恐怕就在这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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